许久没更新，希望还有人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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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少天赶最晚的一趟夜班车到的C市，顺着人流往街上走。他出了站，站在冬日的晨雾里，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。
黄少天拉开车门：“师傅，去……”
“小伙子，去哪？”
黄少天透过出租车窗，看窗外的街景。C市正在慢慢醒来，早餐铺子、包子店、忙碌的老板娘、张罗着开张的小贩……十字路口左边是建筑工地，右边是一排牙签似的小樟树。一切都和上次一模一样。
是去职工小区，还是市医院？
……先去看卢瀚文，还是喻文州？
黄少天深吸口气：“……先去市医院吧。”
这一瞬间他给自己找了许多个先去医院的理由。他想时间还早，昨日在电话里好不容易把卢瀚文哄睡下了，现在许是没起；他想情况不明，怎么都得先去问问医生；他想喻文州不让卢瀚文去医院许是有什么打算，自己贸然出现……
他想了很多很多，可所有这些都抵不过一个念头……
他想见喻文州，立刻就要。
那个念头是那么强烈，在他踏上高铁的那一刻强硬地闯进他的脑海，然后便占据着他的心神，怎么都赶不走了，再容不下别的杂念……
两个月的诀别没让这份剪不断理还乱感情消磨掉一分一毫……甚至较之前更甚。像是密闭封进了坛中，葡萄酿成了酒……
他还是爱他。
66
黄少天从出租车上下来，站在街边，仰头看市医院的住院大楼。
此时朝阳慢慢升起，破开冬日里的雾气。阳光反射在大楼外墙上烫金的“市立医院”四个大字上，蓦地晃痛了黄少天的眼。
他深吸口气，整了整身上的羽绒服，大步走上台阶。
黄少天坐电梯上楼。他在走廊上转了两圈，有点不记得喻父的病房了，去护士站问过才闹清楚。他站在病房门口，手搭上门上，才发现出了一手心的汗。
他果断推开了病房的门。
在那一瞬间他心中像是擂起了战鼓。他推门抬头，一眼就望到了喻文州。
喻文州坐在靠窗的板凳上。他侧坐着，撑着头，虎口托着眉骨，手肘支在身侧的床头柜上。他身上穿着件灰色毛衣，清晨的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，照射到他身上，轮廓便都是毛茸茸的、金色的。
他听到响动抬起头来，面色疲惫，青中泛着点白，下巴上还有新冒尖的胡茬。他比几个月前又瘦了一大圈，眼窝和两颊都凹陷下去，几乎有点形销骨立的意味了。
“……少天？”喻文州望向门口，突然就愣住了。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，那一瞬间他的眼中有诧异、有惊喜，还有许许多多别的复杂的情绪。
黄少天看着他憔悴的样子，一瞬间喉咙就酸了。
“文州，我来了。”黄少天走上前去，手足无措地看着喻文州：“我、我……”
喻文州一把抱住了黄少天的腰。他将脸深深地埋在黄少天腰腹上，抱得很紧。他紧紧贴着黄少天，隔着羽绒服极小心地蹭了蹭，哑着嗓子：“少天，让我抱一会儿……真的就一会儿……”
黄少天搂着喻文州的脑袋，手指插进他的黑发里，心疼得说不出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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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少天搬了把椅子，坐在喻文州的旁边。他拉着喻文州的手，一下下捏着他的手指。
病床上的喻父昏睡着，挂着点滴，鼻下粘着氧气软管，床边一排的医疗设备。老人家已经昏迷了快两个星期了，全靠营养液吊着，骨头支棱棱地杵着，如同干柴一般。面上却浮肿，就显得头尤其的大。他一开始还能睡一阵醒一阵子，如今完全是沉睡不醒了。
喻文州就这么不眠不休地在病房里守了两个星期。
黄少天摩挲着喻文州手腕上突兀的骨节，轻声问他：“文州……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“……不知道。”喻文州用力揉搓面颊：“我不知道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”
黄少天看到他嘴唇干燥发白，上面全是细小的碎皮。
“下午我去把瀚文接过来吧……”黄少天想了想，轻声说道：“你把他关在家里哪是什么办法？他也那么大个人了，哪里糊弄得过去？他昨天半夜给我打电话，小家伙一个劲的哭，都吓坏了。”
黄少天叹了口气，说：“我知道你顾不过来……可这不还有我吗？”
喻文州忽然一把抓住了黄少天的手腕。他嘴唇扇合着，半响没有说出话来，只直勾勾地望着黄少天。
黄少天形容不出他的目光，只觉得那眼神他大概是能记一辈子的。
“少天，我……”喻文州声音都在发抖。他紧紧抓着黄少天的手腕，他用了很大的力气，箍着黄少天腕骨发疼。他嗓音嘶哑，难得的语不成句：“我、我……”
黄少天忽然福至心灵，什么就都懂了。
“算了，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。”黄少天轻轻捂住喻文州的嘴巴：“嘘——文州，你睡一会。什么都别想了……睡一会儿。我在这里，我陪着你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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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少天问医生讨了两片安眠的药，给喻文州吃了。
喻文州蜷在医院的折叠椅上，身上盖着黄少天和他自己的外套。他睡得极不安稳，眼皮一直在动，眼下是重重的青影。
黄少天倾过身，将滑到喻文州腰上的外套拉上去一些。他盯着喻文州的侧脸，想给他润一润嘴唇，可又怕吵醒了他。他目光随后滑到喻文州的领口，忽然发现他颈脖上挂着一截红绳。
就是那种最普通的红线，小孩子绑玉用的那种，杂货店几块钱能买一大把。绳子简简单单的在颈后打一个结，末端藏在衣领下，看不出挂了什么。黄少天不记得喻文州有佩戴首饰的习惯，他按捺不住好奇，轻轻拽了一拽。
红绳一点点从衣领里被拽了出来，渐渐露出上面挂着的东西……那是一个白色的小圆片，指甲盖大小，上面有两个小孔，像是……一枚扣子？
黄少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。他呼吸骤然粗重，一瞬间心脏简直要跳出胸腔。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，小心翼翼地扯着红线，手都在抖。
他抖着手将那枚扣子捏在指尖，不可置信地对着阳光打量。
——扣子上镶嵌着一枚蓝紫色的水晶，极小的一粒，并不惹眼，只在阳光下反射一点细碎的光……
黄少天赶忙捂住嘴。他踉跄地冲出病房，靠在医院长长的走廊上不住喘息。
他再忍不住，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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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章卡文卡的我要死……我最不擅长写这种情节……
求评论^^